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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手风琴“世界杯”(七)

陈 军


10月18日 小雨

    今天早上六点我们准时起床,推开窗户,虽然不是太冷,但已能感到初冬的一丝寒意。我和夏罡到楼下的点心店买了些面包和矿泉水,这就算是早餐吧。

  巴黎人真勤快,虽然才6点钟,天空中还飘着小雨,但巴黎的街上已有许多行人了。面包店,咖啡店,温州人、上海人开的小吃店均已开门营业,咖啡店的生意还相当不错。放眼望去,已能看见巴黎的象征—埃非尔铁塔了。七点,陈先生准时来到酒店。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陈先生打开了车上的CD,播放的是李谷一的《边疆的泉水》《洁白的羽毛寄深情》、胡松华的《赞歌》《马铃儿响来玉鸟唱》等老歌。这些老歌我们这些中年人听起来到也感觉亲切,特别是在异国他乡,胡松华唱的这些歌我也十分熟悉,80年代中期我在中央乐团工作时,经常给胡松华伴奏这些歌曲。夏罡告诉我,他们年青人听到这些老歌就陌生并且不喜欢,同时也不理解这些歌为什么要这么唱。我们的车在铁塔对面顺着塞钠河奔驰,快到铁塔附近的隧道时,陈先生告诉我,98年戴安娜就是在这个隧道命陨香魂的。陈先生还告诉我戴安娜当时撞在了第几根柱子上。望着夺去戴安娜生命的柱子,头脑一片空白,真想再听听埃尔顿·约翰的那首献给戴安娜《夏日里最后的玫瑰》。

  七点半,我们来到了火车站。这是一座巨大的火车站,流线型的银色列车整齐的排在站台上,这和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的火车站一模一样。陈先生由于停车不方便,他叫我们自己去看站上的提示,然后自己去找站台。进了火车站,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去蓬塔利尔的火车是几站台,夏罡用英语问身边的一位法国人,他看了我们的车票后告诉我们车站走错了,此时离开车时间只有一刻钟了。这位好心的法国朋友告诉我们巴黎有六个这样的火车站,我们要去的火车站坐下面的地铁还要走两站路,哎!火车肯定是赶不上了。于是他把手机借给我们叫给陈先生打个电话,一打陈先生的手机,未开机,打家里,陈先生儿子接的电话,陈先生儿子从小在欧洲长大,除了法语和青田话,普通话听不懂,无法交流,无奈,我们只好去坐地铁。也巧,给我指路的法国人是位医生,刚从成都回来,在华西医大讲课,我们与这位热心的法国朋友道别后,拎着大包小抱的行李上路了。在地铁站,我们才真正领教了欧洲统一后的物价,一瓶矿泉水一欧元(折合11元人民币),上次我们到巴黎坐地铁是2个法币(折3元人民币),现在是1.4欧元(折15元人民币),连上厕所都要五角欧元(折5元人民币)。但是,法国的治安的确不错,火车站到处都能见到荷枪实弹的警察,偶尔还能见到一位端着冲锋枪的漂亮女警察,但是,要想和他们合影是绝对不允许的。

  中午1点我们登上了开往蓬塔利尔的火车。

  巴黎离蓬塔利尔有430公里,火车要开3个多小时。欧洲坐火车很方便也舒服,车速也快,(大概时速也在每小时120公里以上)一点都不疲劳。一上车,与我们同一车厢看见很多背手风琴的人,仔细一看有谢苗的学生,还有其它俄罗斯选手。去年世界杯成人组第一名和第二名被邀请到法国参加开幕式音乐会,老朋友相见倍感亲切。谢苗的学生告诉我们,谢苗已提前两天和亚力山大到蓬塔利尔了。亚历山大、安东、米亚托维奇他们三人刚在意大利卡斯特罗菲达尔多比赛上获成人组前三名,他们与谢苗、得米一道从意大利直接到的法国。波鲁椰鲁夫也和我们同一车厢,自从2002年他在丹麦捧得世界杯后很走红。去年,世界杯组委会就邀请他在斯洛伐克开了半场独奏音乐会(后半场音乐会是刚策的一部手风琴与乐队的作品)。在匈牙利世界杯决赛以后,波鲁又与其他获奖选手在布达佩斯最著名的PESTI VIGADO剧院举行音乐会。由于我和夏罡、龙丽在那天晚上去看渔人码头的夜景去了(布达佩斯十分壮观,你看到那些古代建筑就知道奥匈帝国的强大,两次世界大战布达佩斯一点都没被破坏)因此我们没赶上那场音乐会。据说那场音乐会盛况空前,匈牙利电视台还进行了现场直播。另外,波鲁去年还去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举行音乐会,波鲁在车上告诉夏罡,他近两年光在美国就举行了十多场独奏音乐会。出国前,国内有老师告诉我“世界杯”手风琴比赛除了地点是真的,其它什么都不要相信。我想持这种观点的人恐怕是一种偏见,至少波鲁这几年足迹已遍迹欧洲和世界,去年,第一名和第二名也经常出国开音乐会。(他们倆人得过克林根塔尔二重奏第一名,他们的二重奏十分精彩,走到那都轰动,格涅金留学的中国学生可能比我清楚)我们与波鲁谈了很久,他也谈了一些对中国手风琴的看法、观点,可能是受谢苗影响,观点跟谢苗的差不多。我注意到坐在波鲁旁边是一位灵秀的俄罗斯小伙子,举手投足很像西安音乐学院的谭艺民,当然是十多年前的谭艺民。我问他是不是谢苗的学生,他说不是,但以后准备跟谢苗学,他这次是参加青年组的角逐(后来他得了青年组第一名)。

  在中途换火车时,我们遇到了成都手风琴学校陈永忠老师的小孩,他在法国南部城市图卢兹留学,他过来拿他父亲带的东西。凑巧与我们不期而遇。

  下午五点,我们到了比赛目的地,法国东南部小城蓬塔利尔。

  蓬塔利尔是一坐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离瑞士边境开车只要10多分钟。整个蓬塔利尔看不到一座六层楼以上的高层建筑,城市的建筑多是巴洛克风格,古朴而悠远。这座城市的葡萄酒很出名,另外中国人都知道的依云矿泉水也产于此地。同时,这座城市离法国著名的贝藏松市也很近。我们这代从事音乐的人都读过小泽征尔的一本书《指挥生涯》,那本书是八十年代初出版的,影响过一代人,其中 小泽征尔就是在贝藏松获指挥大奖并从此扬名世界的。我至今还记得那本书的内容:骑着摩托车周游法国的小泽征尔;爱逛巴黎女人内衣店的小泽征尔;成了伯恩斯坦和卡拉扬学生的小泽征尔……是贝藏松的指挥比赛成就了后来成为波士顿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兼艺术总监的小泽征尔,蓬塔利尔的世界杯又能成就谁呢?

  我和夏罡是走出火车站后,真不知该怎么办?因为国外搞的活动是绝对没有人来接你的。中国人干什么都希望有人管,从小父母管,家里老婆管,单位上领导管,出国了,没人管真还有些不适应。反观中国的国际比赛,只要是老外和评委,多半准时到机场接送,谁叫我们是礼仪之邦呢?比赛前在网上公布有酒店地址,评委安排哪个酒店,选手住哪个酒店一目了然,但绝对自己管自己。在火车站看见一帮南斯拉夫选手,他们说他们知道酒店如何走,叫我们跟他们走就行了。于是我们拖着行李,背着手风琴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我们感到了比赛的气氛,街上到处都张贴着比赛的广告和音乐会的节目单还有世界杯的招贴画。虽然看不到中国举行国际比赛又拉横幅又放气球的排场,但也显得隆重而喜庆。全蓬塔利尔人一问世界杯没有人不知道。而且比赛期间全城的出租车都为选手和评委以及观摩人员免费服务,(这是我们后来到酒店才知道的)。全蓬塔利尔所有两星级以上的酒店都提供给了世界杯的主委会,因为蓬塔利尔是靠近瑞士边境的一座旅游城市,这座城市有几座中世纪的古堡,到了周末来旅游的人很多,特别是冬天,到蓬塔利尔滑雪的人更多。维瓦尔第也曾在蓬塔利尔居住过,中国学生演奏最多的《冬》的音乐灵感也许就来自蓬塔利尔的冬天。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评委下榻的酒店,实际上从火车站到酒店不足10分钟的路程,我们更多的时间是跟着那帮南斯拉夫选手在城里兜圈子。到了酒店一打听才知道该酒店所有床位都被预定一空,夏罡他们只能到距赛场4公里以外的郊区住,每天到比赛场地都要打的,而评委们住的酒店距赛场只有几百米远。我们到了我的房间一看,我住的房间还真不错,有一张双人床,两张单人床,这种布置多半是为滑雪的家庭设计的。于是我们找店老板说情,希望夏罡他们能和我一起住,好说歹说,店老板终于同意了。后来我才知道,谢苗和夏洛夫住我楼上。谢苗的学生亚历山大也和谢苗挤一屋睡,可能也是为了方便比赛吧。

  这次世界杯之行,我们带了电饭煲,电磁炉,川菜调料,甚至连郫县豆瓣都带了,一来听说欧洲统一货币后物价飞涨,二来可以自己做点可口的饭菜,以便保证夏罡有更好的体力去参赛。这里的物价几乎是中国的十倍,随便吃顿西餐每人也要20欧元(折合200元人民币)买听可乐也要20元人民币。夏罡他们自己做的饭菜都是俄罗斯留学的保留曲目,土豆烧鸡、土豆烧牛肉等。我跟评委一起吃西餐,吃西餐头一顿还可以,多吃几顿就受不了了,每天几乎一样,没有变化。第一道菜是色拉,第二道菜是主食,有一块鸡或者鱼、牛肉什么的,再配点面食或者米饭,但都要加奶油,最后是水果或者点心、冰激凌,酒和饮料随便喝,前两顿饭我还能挺住,吃到后来就不行了,最后一提到西餐就没胃口,干脆不去吃。第一天晚上我失眠了,望着窗外久久不能入睡。我们住的楼下就是广场,广场上有一座古老的钟楼,(他是蓬市的象征)钟楼里每个隔15分钟就要传来阵阵钟声。虽然我们不信上帝,但这钟声是否在保佑着什么。去年在匈牙利马洛尼克大教室,就看见石柱上金灿灿的大字写着:“上帝保佑匈牙利”,但愿上帝也能保佑我们参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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