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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手风琴“世界杯”(十一)

陈 军


10月22日 阴有小雨

    我们到蓬塔利尔后几乎天天都是下雨,与成都不同,成都一下雨就感觉雾蒙蒙的,这里虽然下雨但能见度还很高,空气也清新。

  下午,我作为评委参加了青年组决赛,青年组决赛从二楼挪到了一楼夏罡他们的比赛在大厅进行。青年组进入决赛的共十名选手,获第一名的俄罗斯选手尤金尼·李斯图诺夫演奏了伦德奎斯特的帕提塔Piccola和谢苗的《卡琳娜·克娜斯卡娅》,尤金尼第二轮得分46.57分,两轮相加92.57分,他以高出第二名7分的绝对优势获第一名。从选曲上看,尤金尼也考虑得很好,他先演奏了伦德奎斯特的现代作品,这部作品尤金尼的演奏十分出色,虽然我不是十分熟悉这部作品,但他让你听起来觉的好听,非常动人,感觉不是现代派作品了。第二首谢苗的作品尤金尼拉的就更精彩了,虽然这部作品不算难(中国大学生拉键钮琴一年也能把这部作品完成),但你听了尤金尼的演奏后你不可能不给高分,因为他的演奏第一技术完美,第二音乐的感觉非常好,因此,除了曲目难度,技术水平外,靠音乐打动观众和评委才是最重要的。俄罗斯年青选手米克哈尔获青年组第二名,他的得分是第二轮43.57分,两轮加起来总分85.57分。他演奏的是1、A·Letunov的《Vision》,2、佐罗塔耶夫帕提塔第一号。南联盟的Lvan以第二轮42.33分,总分85分获第三名,该选手第二轮演奏了G·Katzer托卡塔和A·Schaitke的《Reviozor’s Tale》,纵观整个世界杯青年组比赛,我自己有些看法和感想,第一、选手曲目难度越来越大,有很多选手来的曲目难度不亚于成人组,如:有青年组选手演奏库夏科夫的秋天和戏优曲,刚策的帕萨卡里亚,伦德奎斯特的帕提塔Piccola和谢苗的顿河狂想曲等;第二、青年组选手普遍心理素质比成人组好,他们在比赛中极少出现失误;第三、俄罗斯两名选手参加青年组比赛分别获第一和第二名,他们除了有技术和实力外,他们在音乐理解和表现上比其它国家选手胜出一筹,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拉琴有乐感,而乐感这个东西是很抽象的,并非把速度和表情术语做好,就算是有乐感了。

    下午比赛休息时,见到了好友施米宁,他又开着他那辆奔驰车到赛场卖CD和乐谱了。今年8月,我邀请施米宁在成都玩几天,那几天谢苗也刚好应夏罡的邀请到成都旅游,另外谢苗也帮夏罡上上课,听听世界杯的曲目。那几天除了谢苗上课,我们在一起天天都是喝茶、洗脚、吃饭、喝酒、“神侃”,很是高兴。另外,谢苗还给我们听了他新创作的第一协奏曲(这是2005年莫斯科大奖赛第三轮决赛规定曲目之一)。谢苗的大名89年就知道了,但真正与谢苗见面是2003年匈牙利世界杯,在第一轮,谢苗的学生演奏的规定曲目只拉了两段(章程规定必须演奏三段),我在初赛的评委会时就向索玛斯提出如果拉两段应该扣分。这下把谢苗急的,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那冒出个中国无名之辈的毛头小伙敢跟大名鼎鼎的谢苗叫板。谢苗赶快解释他们在芬兰开CIA会议时讨论可以拉两段,但我回应谢苗,比赛章程是至高无上的法律,也是大家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如果修改规则,至少应该在CIA网上公布,否则对其他选手不公平。我说的这些由于翻译不清楚(当时是夏罡帮翻的,他又是选手,不能更多的与评委交谈),加之没有评委响应,全部的评委都说不扣分,这时,我才感觉到俄罗斯的确强大,强大的几乎到了霸权的地步(这里无贬低俄罗斯的意思)。当然,自那以后,验证了一句话“不打不相识”,谢苗竟成了我很好的朋友。谈到施米宁,我是在89年克林根塔尔认识他的,他当时在克林根塔尔买他的乐谱和磁带,那时几乎还没有CD,看到施米宁出版的佐罗塔耶夫奏鸣曲三号很是喜欢,一打听价钱,二十五马克,折合一百二十元人民币,这可是我一个半月的工资了。我正在犹豫,施米宁通过文化部外联局孙昌宁老师转告我说这份乐谱喜欢就送给我了,所以至今我还珍藏着这分乐谱,国内很多最早拉奏鸣曲三号的学生也是在我这里复印的谱子(1990年在长春中华杯上提供给全国各地老师们复印的)。为了感谢施米宁,我通过郭玉光老师特意邀请他在成都玩了几天。我在成都与施米宁的交谈也受到了不少启发。记得施米宁到成都的第一天,我和夏罡在合江亭饭店与施米宁谈了很久,夏罡问施米宁:“他现在很茫然,自己花了一百万到俄罗斯学习巴扬,回国后没有巴扬的听众、也没有巴扬的市场、自己还要花钱租音乐厅请人来听音乐会。而钢琴呢?郎郎在成都的出场费是十万人民币一场,而且观众全部自掏腰包买票,没有一张赠票,一千二百人的锦城艺术馆爆满。李云迪、沈文裕都是川音老师的学生,他们在成都开音乐会出场费也要数万人民币一场,这和手风琴的现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觉心里不平衡。” 施米宁回答夏罡很有意思“夏罡,你打开窗户看看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当中哪位比你强?他们能达到你今天的成就吗?你虽然花了一百万学习巴扬,但你能说英语、俄语,你在中国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在国际手风琴界也有一些知名度,这是花一百万能得到的吗?说到出场费,你说中国一位年轻钢琴家要十万人民币,那迈克尔杰克逊呢?你要请他开音乐会,可能要准备一百万美金吧,你们中国的有名的歌星出场费已涨到三十万人民币了,那乔丹呢?比是比不完的。”夏罡还跟施米宁请教了一个问题:“手风琴为什么与钢琴、小提琴比在音乐界地位低。” 施米宁说:“如果就乐器的地位和影响而言,手风琴的确不如钢琴、小提琴等众多管弦乐器,但你要记住,音乐是平等的。我们首先想到的是,第一必须尊重音乐,音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作曲家可以到不知名的乡村采风,收集音乐素材,因为他尊重音乐。第二、自己把自己当成音乐家而不要去当匠人,或者普通的演奏家。试想如果把斯卡里亚廖夫放在与霍洛维兹、海菲茨等音乐家同台演出,我想斯卡绝不比这些钢琴、小提琴大师逊色,因为斯卡是音乐家,你听了斯卡的演奏,你敢说手风琴表现力没有钢琴丰富?你敢说手风琴地位低?记住,首先做一个好的音乐家,我坚信音乐永远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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